我的手术刀斩断基因锁第49章 归乡的慰藉与频谱的突破
压力如同无色无味的高密度液体无孔不入地渗透进生活的每一个缝隙沉重地包裹着每一寸肌肤每一次呼吸都需要耗费比平时更多的力气。
医院里原本令人安心的消毒水味道开始让我感到莫名的窒息仿佛那气味能穿透黏膜直接压迫神经。
同事们关切的问候——“沈医生脸色不太好注意休息啊”——传入耳中却像是隔着厚厚的玻璃变得模糊而遥远无法真正触及内心。
甚至连无影灯下那曾经能让我瞬间进入心流状态、全神贯注的冷冽光束都偶尔会变得异常刺眼让我不由自主地联想到诊所里那盏照亮血腥“手术台”的、毫无生命温度的惨白灯光。
李哲的遭遇更是像最后一根稻草加重了我内心的负罪感和持续发酵的焦虑—— 是我将他拉进了这滩深不见底、漩涡暗藏的浑水。
看着他时而后怕、时而因那短暂“赋能”而恍惚的眼神我肩上的重量又增加了千斤。
我需要一个出口一个能让我暂时卸下所有伪装、所有警惕真正喘口气的避风港。
这个周末我没有提前通知任何人几乎是凭着一种近乎本能的需求驱车驶上了通往邻县小城的高速公路。
窗外的摩天大楼和繁华街景迅速向后退去逐渐被开阔的农田、郁郁葱葱的丘陵和点缀其间的农家小院所取代。
空气似乎也变得通透了一些带着泥土和植物的清新气息。
但我心中的沉重并未因距离的拉远而减轻反而更加清晰—— 我正将一份可能存在的、难以言说的危险阴影引向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也是最柔软的腹地。
我的父母是这座小城里那所省重点高中退休多年的老教师。
父亲教了一辈子物理思维严谨得像他钟爱的牛顿定律沉默寡言却总能在关键时刻用最朴素的自然哲学道理点醒迷茫的我。
母亲是语文老师感性而温柔家里总是被她收拾得一尘不染空气中常年弥漫着书香、墨香和厨房里飘出的、令人心安的食物香气。
他们住在学校早年分配的教职工老小区里一楼带一个几十平米的小院。
父亲在院里种满了月季、栀子花和一小畦西红柿、辣椒;母亲则精心打理着一小片翠绿的青菜和几棵香葱生活节奏平静得像一首舒缓的、循环播放的田园诗。
车子缓缓驶入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小区停在自家那爬满了常青藤的院墙外。
透过低矮的篱笆看到父亲正戴着老花镜佝偻着腰小心翼翼地给一株开得正盛的月季修剪残枝动作专注而轻柔。
母亲系着那件洗得发白的碎花围裙在厨房窗口忙碌抽油烟机低鸣着传来轻微的、富有节奏感的锅铲碰撞声和熟悉的炒菜香气。
这一幕平凡到极致、甚至有些琐碎的温馨景象像一股巨大而温暖的洪流瞬间冲垮了我连日来用理智和意志强行筑起的心理堤坝。
眼眶不受控制地发热发酸我深吸一口气用力眨眨眼努力平复翻腾的情绪才推开门下车。
“爸妈我回来了。
”声音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沙哑。
父亲抬起头透过老花镜片看到我严肃的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却真实存在的笑意他推了推眼镜:“瑾年?怎么突然回来了?也不提前打个电话说一声。
” 母亲闻声立刻从厨房探出头围裙上还沾着些许面粉脸上瞬间绽开惊喜的、如同阳光般温暖的笑容:“哎呀!儿子回来了!快进来快进来!外面热!正好妈刚和了面晚上包你最爱吃的茴香猪肉馅饺子!菜都是院里刚摘的水灵着呢!” 家的气息温暖、踏实、带着食物最原始的香味扑面而来。
没有追问没有审视只有最纯粹的、毫不掩饰的喜悦和关怀。
母亲拉着我的手掌心温暖而略显粗糙问长问短从工作累不累问到吃饭香不香。
父亲则默默地去洗了水果泡上一杯他珍藏的、味道醇厚的热茶放在我面前然后拿起报纸看似随意地听着偶尔插一句关于医院近期是否忙碌、身体怎么看着有点清瘦的询问。
饭桌上没有城市酒店里的山珍海味摆着的都是最家常的菜肴:红烧排骨炖得酥烂入味酱汁浓郁;清炒小油菜脆嫩鲜甜带着刚离土的清新;一大盘金灿灿的炒鸡蛋;还有中间那盆冒着腾腾热气的、皮薄馅大的饺子。
这些菜肴的温暖香气此刻在我闻来却比任何珍馐美馔都更能抚慰心灵。
我贪婪地吃着味道熟悉得让人想落泪。
听着父母聊着那些平凡而真实的日常:隔壁张老师家的孙子考上了重点大学摆了好几桌宴席;楼下李阿姨的广场舞队又在市里拿了奖高兴得给每家送了一包糖; 父亲在老年大学新学的山水画被老师表扬了得意地非要翻出来给我看;母亲参加的诗词社最近要出版新的诗集里面收录了她的几首作品……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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