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星大罗盘第117章 青岩毓秀
题记:毁灭与新生从来都是同一枚硬币的两面在命运之手的抛掷下旋转出不可预知的轨迹。
——————————————————————————————— 贵阳府青岩小镇。
这里距离毕节卫城四百余里山环水绕石巷幽深。
虽是小地方却因是连接黔中与滇东的交通要冲商旅往来颇有些人烟辐辏的繁华气象。
镇子东南角槐荫掩映下有一处白墙青瓦的院落显得格外清幽。
院子的主人是一对外来的年轻夫妇。
丈夫姓文名隐是个看起来有些沉默寡言的读书人眉宇间总笼着一层若有若无的轻愁;妻子周氏名必畅容貌清丽性子却爽利中透着刚强。
他们平素深居简出与邻里交往不多只说是家中行商在此暂居养病。
然而这一日这座平日里安静的院落却弥漫着一种不同寻常的紧张与期待。
产婆和丫鬟们进出忙碌脚步声刻意放得轻缓。
文隐(朱允炆)在院中那棵老槐树下来回踱步平日里勉强维持的平静面容此刻已满是无法掩饰的焦虑。
他几次想靠近那扇紧闭的产房房门都被周必畅从周家带来的心腹嬷嬷客气而坚定地劝住。
“姑爷稍安勿躁妇人生产都是这般小姐身子骨一向强健定能逢凶化吉。
”嬷嬷宽慰道眼神却也不时担忧地瞟向房门。
文隐(朱允炆)勉强点点头走到一旁的石凳旁坐下却感觉那石凳冰凉刺骨一直凉到心里去。
他下意识地摩挲着腰间一枚早已失去光泽的旧玉佩那是他作为“建文帝”时为数不多带出来的旧物之一。
“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 他脑海中没来由地冒出这句诗喉间一片苦涩与茫然。
从九五之尊到隐姓埋名、朝不保夕的逃亡者这身份的云泥之别他曾用了很长时间才勉强适应。
如今他即将成为一个孩子的父亲这让他感到一种陌生的、沉甸甸的责任以及更深重的、对未来的不确定与恐惧。
他这个自身难保的“前朝余孽”真的能护得住妻儿吗? 产房内周必畅紧咬着毛巾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剧烈的阵痛如同潮水般一次次冲击着她的意识几乎要将她淹没。
但她眼神依旧清亮带着一股不屈不挠的韧劲。
接生的嬷嬷在一旁不断鼓励:“小姐用力吸口气就快看到头了!” “这孩子……是我自己选的路……再难我也要把他平平安安带到这世上!”周必畅深吸一口气仿佛将毕生的勇气和力量都凝聚到了下腹。
她想起当初在小龙塘老宅如何婉拒了那桩可能将家族拖入深渊的指婚坚持自己的选择;想起与文隐(朱允炆)一路颠沛流离、担惊受怕的逃亡艰辛最终被兄长周必贤动用家族力量秘密安置于此;想起得知怀孕时那份混杂着巨大喜悦与无边忧虑的复杂心情……这一切过往都化为了此刻支撑她坚持下去的力量。
就在她感觉全身力气即将耗尽意识快要模糊之际一声洪亮而有力的啼哭骤然划破了产房内压抑凝滞的空气! “生了!生了!是个小官人!”产婆喜悦的声音带着颤抖响起。
周必畅浑身一松彻底瘫软在汗湿的床榻上嘴角却露出了疲惫到极致而又无比满足的笑容。
几乎在同一时刻远在安南军中、正于地图前与张辅、沐晟部署下一步安抚地方、清剿残敌路线的周必贤心尖莫名一跳;而在黔西北小龙塘清阳书院苦读、刚写完一篇关于漕运利弊策论、放下笔揉着手腕的周廷玉也莫名感到一阵心悸。
他们皆不约而同地望了望窗外的天空只见流云舒卷夏木阴阴并无异样只当是连日劳累下的错觉便又将注意力投回了各自的“战场”。
产婆将清理干净、包裹在柔软襁褓里的婴儿抱到周必畅身边。
小家伙皮肤还红彤彤的皱巴巴像只小猴子但哭声格外响亮有力一双眼睛尚未完全睁开却似乎努力地想打量这个陌生而新奇的世界。
周必畅侧过头轻轻抚摸着孩子柔软娇嫩的脸颊眼中充满了几乎要溢出来的母性光辉。
“他的哭声真响亮底气足像他舅舅……”她轻声说想起了性格刚毅、杀伐果断的兄长周必贤。
文隐(朱允炆)此刻也被允许进了产房。
他小心翼翼地靠近仿佛怕惊扰了这对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考验的母子。
他看着襁褓中那个小小的、鲜活的生命那初为人父的、最本真的喜悦如同温暖的泉水暂时冲散了他眉宇间积郁已久的阴霾。
他伸出手指极其轻柔地、带着几分敬畏地碰了碰孩子的小手。
那孩子竟像是有所感应小小的手指动了动虚虚地握住了他的指尖。
这一握让文隐(朱允炆)的心猛地一颤一种奇异而强烈的、血脉相连的感觉瞬间涌遍全身让他眼眶微微发热。
“这……这便是我的骨血?从此这浩渺人间我不再是孤身一人了。
” 他望着孩子纯净无暇的睡颜眼神复杂万千有喜悦有沉甸甸的责任也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悲悯——为自己这无法对人言说的落魄身世也为孩子这注定无法显赫、甚至需要永远隐藏来历但或许……或许能因此得享平凡平安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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