莹火虫下的星光第260章 故人
星光晚会结束后的第十天顾星晚的生活终于从那场璀璨而又略带虚幻的梦境中缓缓沉淀下来回归到了日常的宁静与专注。
那一夜仿佛将她过往二十多年的努力与才华尽数浓缩在聚光灯下的短短十几分钟里。
苏曼卿老师为她举办的那场“星光”主题个人首秀是她作为苏绣传承人的成人礼也是她艺术生涯的加冕仪式。
媒体的赞誉、业界的惊叹、观众的掌声如潮水般涌来将她推上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她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学徒一跃成为苏绣界最受瞩目的新星。
然而喧嚣过后生活依旧是那台吱呀作响的老绣架和一屋子沉静的丝线。
第十天的午后阳光正好透过窗棂在工作室的地板上切割出明亮的光斑。
空气中弥漫着丝线特有的、混合着蚕蛹气息的微香。
顾星晚正俯身在绣架前专注地绣着一幅名为《寂静的海》的作品。
这幅作品是她对那场星光晚会的回应。
晚会上她展示的《星河》绚烂夺目是向外的绽放;而这幅《寂静的海》则是向内的求索。
她试图用千变万化的蓝色丝线去捕捉大海在风暴平息后的那种深邃、包容与内在的力量。
针起针落每一次下针都小心翼翼每一次劈丝都凝神静气。
对她而言刺绣不仅是技艺更是一种与自我对话的修行。
就在这时一阵突兀的手机铃声打破了工作室的宁静。
顾星晚微微蹙眉从绣架旁的小几上拿起手机。
屏幕上跳动着一串陌生的号码归属地是北京。
她犹豫了一下。
最近这样的电话接了不少。
有媒体的深度采访邀约有拍卖行的合作意向甚至还有一些商业品牌希望她能为其产品进行“艺术赋能”。
起初她还带着几分新奇与兴奋但渐渐地这些纷至沓来的请求让她感到一丝疲惫。
它们像无数双无形的手试图将她从绣架前拉开推向一个她尚不熟悉的、喧嚣的世界。
她看了一眼手中的绣花针针尖上还挂着一缕极细的、近乎银灰色的丝线那是她刚刚劈出的准备用来表现海浪深处最幽暗的反光。
她不想被打扰。
铃声执着地响着仿佛不接通就誓不罢休。
顾星晚轻叹一声划开了接听键声音里带着一丝刚从专注中抽离的慵懒:“您好哪位?” 电话那头没有立刻传来声音只有一阵轻微的电流声和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来自遥远时空的沉寂。
“喂?”顾星晚又问了一句心中生出一丝疑惑。
过了大约三四秒一个低沉而苍老的声音终于响起语速很慢吐字清晰带着一种独特的韵律感仿佛每个字都经过了深思熟虑。
“请问……是顾星晚小姐吗?” “我是。
请问您是?” “我是……一个故人。
”老人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一个……与苏绣与‘墨韵’有关的故人。
” “墨韵”两个字一出顾星晚的心猛地一跳。
这两个字对她而言意义非凡。
“墨韵”是苏曼卿老师的成名作一幅以水墨山水为蓝本的苏绣巨作。
它以针为笔以线为墨将中国画的写意精神与苏绣的精湛技艺完美融合是苏绣艺术史上一座不可逾越的丰碑。
但同时它也是苏曼卿老师心中永远的痛。
因为这幅作品在三十年前的一次国际巡展中失窃了。
从顾星晚拜师学艺的那天起就时常听苏老师提起“墨韵”。
老师会一边指点她的针法一边陷入沉思喃喃自语:“‘墨韵’的那片远山我用了整整一百二十种不同深浅的灰色丝线……它的云雾是用了‘虚实乱针’要的就是那种可望而不可即的空灵……” 对顾星晚来说“墨韵”更像一个传说一个存在于老师记忆中的、完美无瑕的艺术幻影。
她从未见过原作只见过几张模糊的黑白照片。
而现在一个自称“故人”的老人在电话里将这个尘封了三十年的名字重新提起。
“您……您是谁?您怎么会知道‘墨韵’?”顾星晚的声音不自觉地变得紧张起来她握紧了手机指节微微发白。
“我叫沈知言。
”老人缓缓地报出了自己的名字“三十年前我是‘墨韵’那次欧洲巡展的策展人之一。
” 沈知言。
顾星晚在脑海中飞速搜索着这个名字。
她记得老师曾提过当年的策展团队里有一位年轻有为的艺术史学者对东方艺术有着极高的鉴赏力也是他极力推荐才让“墨韵”在那次展览中获得了主展厅的核心位置。
只是后来“墨韵”失窃这位年轻的策展人引咎辞职从此销声匿迹再也没有人知道他的下落。
原来他就是沈知言。
“沈老先生……”顾星晚的呼吸有些急促“您……您找我有什么事?” 电话那头再次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顾星晚甚至能听到老人粗重的喘息声仿佛这个电话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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