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流60年代第225章 内部的生机与外部的暗流

希望一旦被点燃便如同暗夜中的星火虽微弱却顽强地驱散着弥漫的绝望。

自发现母亲鬓角新生发根的异状和指甲下青紫减淡后谢薇和廖奎的生活仿佛被注入了一股新的、隐秘的活力。

照料母亲不再仅仅是一种责任与情感的寄托更变成了一场充满期待与小心翼翼的观察实验。

【幸福小屋】的主卧内阳光一如既往地和煦温暖。

谢薇端着新换的池水坐在床沿目光如同最精细的扫描仪一遍遍掠过母亲沉静的睡颜。

几天持续的观察下来变化虽然缓慢到几乎难以察觉但在两人刻意地、日复一日的对比记忆中某些迹象正变得越来越清晰不容置疑。

最明显的是母亲的面色。

初被救回时萧雅姿的脸上是一种缺乏生气的、混合着病态潮红（高烧所致）与底层灰败的死寂仿佛生命力已被抽干。

而如今那层不正常的、如同火烧云般的高烧红晕早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浅淡、却真实存在的红润。

这红润并非浮于表面而是仿佛从肌肤底层隐隐透出如同初春冻土融化后悄然探出的一点嫩芽的底色微弱却蕴含着生机。

与之前那种令人心焦的死灰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谢薇轻轻拿起母亲的手指尖小心翼翼地抚过那些曾经破裂、红肿的冻疮痕迹。

母亲这双手曾是执笔抚琴的纤纤玉指却在劳改队的风霜雨雪中变得粗糙皲裂布满了深紫色、暗红色的冻疮斑块有些地方甚至裂开了深深的血口子愈合后也留下了狰狞的疤痕。

而现在谢薇屏住呼吸仔细看去。

那些较浅的、位于指节侧面和手背上的裂口边缘的硬痂似乎变软了些颜色也从黑褐色转向了更接近肤色的淡粉。

有几处最小的裂口甚至隐约有了闭合的趋势只留下一道细细的、颜色略深的纹路。

而那些大面积的、深暗的冻疮斑块颜色似乎……也淡化了一点点？不再是那种沉甸甸的紫黑色而是向着暗红色、甚至淡青色微微转变。

这种变化极其微妙若非日日凝望几乎无法发现但它确实存在。

“廖奎”谢薇轻声呼唤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激动“你看妈妈手上这几处是不是好多了？” 廖奎闻声走近俯身仔细查看。

他看得比谢薇更久更专注甚至伸出手指用指腹极其轻柔地触碰了一下那处颜色变浅的裂口边缘。

“嗯”他肯定地点点头眼中闪烁着振奋的光芒“确实在愈合。

还有脸色比前几天看着……‘活’过来了。

” 这种“活”过来的感觉并非指母亲恢复了意识或动作而是那具原本如同精致蜡像般的躯体似乎正从内部被一点点注入了极其微弱的“生”的气息。

不再是完全凝固的死物而是在绝对的静止框架下发生着缓慢而坚定的向好转变。

希望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漾开的涟漪不断扩大但随之而来的是更深的谨慎与思索。

“池水的效果看来是确凿无疑了。

”廖奎沉吟道目光落在床边那盆清澈见底的池水上“但我们现在的使用方式只是外敷擦拭是否……太保守了？” 谢薇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的心跳不由得加快了几分：“你是说……加大用量？或者……尝试内服？” 这个念头很大胆甚至有些冒险。

母亲处于绝对的静止状态吞咽功能是否也存在？直接喂水会不会有风险？但“生生不息”这个名字以及目前所见的外用效果又强烈地诱惑着他们去尝试更多。

“外用效果已经如此明显如果能让池水直接作用于体内……”廖奎没有把话说完但意思不言而喻。

他看向谢薇“我们可以试试。

动作轻缓些一旦有任何不对立刻停止。

” “还有”谢薇看向卧室连接着的、设施齐全的现代化浴室眼神一亮“光是擦拭接触的面积和时间都有限。

如果能让妈妈泡在池水里……” 这个想法更大胆却也似乎更合理。

全身浸泡让肌肤最大限度地接触这具有滋养效果的池水效果或许会更为显着。

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决意。

在希望与风险之间他们选择在极度谨慎的前提下向前迈出一步。

说做就做。

首先尝试的是喂水。

谢薇去厨房取来一个干净的小瓷勺廖奎则小心翼翼地将母亲的头颈垫高一点点使其微微后仰。

谢薇用勺子从水盆中舀起小半勺池水动作轻缓得如同对待晨露生怕惊扰了什么。

她将勺沿轻轻抵在母亲微微干涸的唇边极其缓慢地将水液倾倒进去。

水珠顺着唇缝渗入。

两人屏息凝神紧张地观察着。

没有呛咳没有溢出那点水液就那样安静地、顺理成章地消失了仿佛被干燥的海绵吸收了一般。

母亲喉咙没有任何吞咽的动作但水确实不见了。

“成功了？”谢薇不敢确信地看向廖奎。

廖奎仔细观察了一下母亲的嘴角和喉咙点了点头：“应该可以。

看来空间的静止并不阻碍这种极缓慢的、被动的液体渗入。

我们每次少喂一点增加频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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