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夏国学智慧第42章 文心四维论艺境之成
历来论文者众然能切中肯綮者稀。
偶得四语:“体裁如何出月隐山;情景如何落日映屿;气魄如何收露敛色;议论如何回飙拂渚。
”此二十八字竟将文章之道剖解得玲珑剔透如月出云岫光明自现。
文心之妙尽在体裁、情景、气魄、议论四维之间交融互摄共铸华章。
体裁就如同文章的骨架一般应当像“出月隐山”那样——在含蓄之中展现出分明的条理在隐约之处彰显出宏大的格局。
月亮从东山上升起在斗牛之间徘徊它的升起是渐进的它的光芒是柔和的不紧不慢自有其规律和节奏。
昔日《文心雕龙》在论述“定势”时曾说:“因情立体即体成势”这正如同明月从山峦中升起它的形态虽然隐晦但运行的轨迹却是清晰可见的。
庄子的文章汪洋恣肆然而其体例却分明有序寓言、重言、卮言各安其位就好似月亮在天空中运行虽然有时会被云雾遮蔽但终究不会改变它运行的规律和节奏。
体裁的关键并不在于炫耀技巧而在于像月亮从山后升起那样自然而然地形成一种景象蕴含着无尽的意味。
情景乃是文章的血肉所在它就如同那“落日映屿”一般——在交融中绽放出耀眼的光芒在契合处触动人们的心灵。
当落日的余晖洒落在江屿之上时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静止了物我两忘瞬间变成了永恒。
王夫之曾经说过:“情景名为二而实不可离。
”这句话说得实在是太对了。
就像以前王维的诗句“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仅仅只有短短的十个字却将情景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
那孤烟并不仅仅是一缕孤独的烟雾它更是诗人内心孤独情怀的象征;那落日也不单单是一个普通的太阳它更是天地间悲悯情感的体现。
情景的巧妙结合就如同落日映照江屿一样并不是单方面的投射而是一种双向的交融。
只有这样客观存在的事物才会都染上我个人的色彩而我内心的情思也才能找到一个具体的载体来寄托。
所谓气魄乃是文章之精神所在应当如同“收露敛色”一般——于内敛之中蕴含着磅礴的力量在含蓄之处展现出雄浑的气势。
露珠虽然微小但却能汇聚天地间的精华;色彩虽然收敛却能吸纳万物的光华。
文章的气魄并非体现在声嘶力竭的呼喊中而是蕴藏在沉潜深厚的底蕴里。
司马迁撰写《史记》时并未刻意去强调崇高然而崇高却自然而然地显现出来;他也没有刻意去营造雄浑的氛围然而雄浑的气息却浑然天成。
这就如同露珠能够映照整个宇宙一般虽然微小却具备着大千世界的宏大。
这正符合老子所说的“大音希声大象无形”的真谛真正磅礴的气势往往是以含蓄的方式呈现出来的就像收露敛色那样表面看似平静然而内里却涌动着惊天动地的惊雷。
议论乃是文章的灵魂所在应当如同“回飙拂渚”一般——既灵动又蕴含着锋锐在回荡之中引发人们的深思。
所谓“回飙”就是旋风的意思当它吹拂过江渚时水面虽然会在短时间内恢复平静但是在水面之下已经悄然涌动起了暗流。
真正的议论就应该像这样的回飙一样不会毫无根据的咆哮而是紧紧贴着事物的表面轻轻拂过却能够激起人们内心深处的思考。
苏轼的《赤壁赋》中有这样一句话:“盖将自其变者而观之则天地曾不能以一瞬。
”这一段议论就如同回飙拂渚一般从眼前所见的水月清风出发最终达到了对宇宙人生的透彻领悟。
它没有刻意雕琢的痕迹却能够深深地打动读者的心灵让人感受到其中蕴含的力量。
四维非孤立而是相济相生。
体裁如骨架需情景之血肉方显生动;情景交融需气魄之精神方得提升;气魄内蕴需议论之锋芒方得彰明。
如王右丞《山居秋暝》“空山新雨后”乃体裁之清奇“明月松间照”乃情景之交融“王孙自可留”乃气魄之超迈而其中蕴含的隐逸之思则如回飙拂渚引人无限遐思。
今之为文者或炫技而忘本或直露而少韵或虚张而乏内蕴或说教而无意趣。
皆因未解此四维相济之道。
文体革命非弃传统而是返本开新;情景创造非徒描写而是心物交融;气魄养成非靠呐喊而是内敛深蓄;议论发挥非在说教而是回飙拂渚循循善诱。
昔孔子云:“言之无文行而不远。
”文之所在正在这四维和合之中。
当我们把握体裁如月出隐山般自然有道熔铸情景如落日映屿般交融生辉涵养气魄如收露敛色般内蕴磅礴发挥议论如回飙拂渚般灵动深沉文章方能臻于化境。
如是则下笔有神翰墨生香不徒为辞藻之堆砌而成为生命之升华智慧之结晶矣。
文章之妙尽在此四维和合之中如天地之运行日月之代明亘古而常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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