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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在末世梦里死在新手村第94章 任玉花的过去上

任玉花的过去(上) 任玉花出生在1998年的寒冬那年的雪下得特别大老城区斑驳的砖墙上积了厚厚一层白像是给整个城市盖了床棉被。

父亲任建国总说这丫头命硬出生那天零下十五度窗玻璃上结着厚厚的冰花差点把接生的老护士冻出关节炎。

机械厂家属院里那间不到四十平的小屋冬天漏风夏天漏雨墙角总长着几簇倔强的霉斑却总被母亲康秀兰收拾得窗明几净窗台上永远摆着一排洗得发亮的玻璃瓶里面插着从厂区摘来的野花。

每天清晨母亲都会用搪瓷缸子接一捧清水把窗台上的野花挨个浇一遍。

水珠顺着花瓣滚落在晨光里闪着细碎的光。

父亲上早班前总会揉乱她的头发带着一身淡淡洗不掉的机油味说:“小花爸晚上给你带糖葫芦。

”那味道混着清晨的寒气成了任玉花记忆里最安心的气息。

外婆李桂芳的裁缝铺就开在巷子口红漆剥落的门板上挂着个铃铛顾客一推门就叮当作响。

每天天不亮外婆就踩着那台老式蝴蝶牌缝纫机开始干活那声音像首永不停歇的歌谣。

而任玉花最喜欢光着脚丫溜进铺子趴在缝纫机旁的小马扎上看外婆戴着铜顶针的手指在布料间翻飞。

阳光穿过糊着报纸的玻璃窗照在外婆银白的发髻上那些飞舞的布屑像细碎的雪花在光柱里打着旋儿。

“小花试试外婆新做的棉袄。

”外婆抖开件红底白花的夹袄领口还缝着两只毛茸茸的小兔子黑纽扣做的眼睛亮晶晶的。

七岁的任玉花迫不及待地套上蹦跳着转圈棉袄下摆旋成一朵怒放的花。

父亲下班回来带着一身更重的机油味把她举过头顶逗得她咯咯直笑。

母亲端着热气腾腾的饺子从厨房出来围裙上沾着面粉发梢还挂着汗珠笑着说:“慢点疯当心撞到缝纫机。

” 周末的早晨最是惬意。

父亲会难得睡个懒觉母亲在厨房煎鸡蛋油锅里的声响混着收音机里的评书飘满整个小屋。

任玉花裹着外婆做的小花被赖在床上看阳光在墙上游走。

父亲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她冰凉的小脚丫捂在怀里胡茬蹭着她的脸蛋说:“小懒虫太阳晒屁股啦!”而她总会嬉笑着推搡父亲的脸:“爸爸的脸好扎人啊哈哈哈哈!” 巷子口的王大爷总挑着担子卖豆腐脑。

任玉花最爱捧着一碗热腾腾的豆腐脑看白气在冷空气里袅袅升起。

父亲会往她碗里多加一勺辣椒油母亲连忙拦着:“孩子不能吃太辣!”外婆则悄悄塞给她一颗水果糖挤挤眼睛说:“别让你妈看见。

”那糖纸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像藏了个小太阳在掌心。

除夕夜的记忆最是鲜活。

全家挤在厨房包饺子面粉扑得每个人脸上都白花花的。

父亲笨手笨脚地捏出个四不像被母亲笑着嫌弃。

外婆包的饺子最漂亮褶子像花瓣一样整齐。

任玉花非要学着包结果弄得满身是面像只小花猫…… 午夜钟声响起时父亲把她扛在肩头看烟花母亲怕她冷用围巾把她裹得只露出一双眼睛。

那些绽放在夜空中的火花在她亮晶晶的眸子里又盛开了一次她笑吟吟道:“我要爸爸妈妈外婆这样陪我一辈子!” 任玉花的美好生活很长长到她迄今人生的一半但也很短短到只有十五年。

那是个闷热的夏夜窗外的蝉鸣声突然被一声脆响打断。

任玉花从梦中惊醒听见父母卧室传来压低的争吵声。

她光着脚丫溜下床透过门缝看见母亲瘫坐在地上半边脸肿得老高嘴角渗着血丝。

父亲站在床边手里攥着一沓皱巴巴的钞票烟灰缸翻倒在地上烟头散落一地。

“你把孩子的学费都输光了?!”母亲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下周就要交补习费了!” 父亲一把揪住母亲的衣领酒气混着烟味喷在她脸上:“老子挣的钱想怎么花就怎么花!”他的拳头举到半空突然听见身后门打开只见任玉花僵在门口手上还拿着半截没写完的数学作业本…… 外婆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走廊一把捂住任玉花的眼睛。

老人粗糙的手掌带着缝纫机油的味儿把任玉花往楼下带:“走陪外婆买酱油去。

”楼梯间的声控灯忽明忽暗任玉花数着台阶听见楼上传来母亲压抑的呜咽。

等她们拎着酱油瓶回来时父亲正坐在餐桌前抽烟。

烟雾缭绕中他手上的烫伤疤痕格外明显——那是去年帮任玉花修自行车时不小心烫的。

母亲在厨房里叮叮当当地收拾碎瓷片水龙头开得很大声…… 外婆总是这样在父母争吵时会找各种理由带走任玉花直到几周后放学回家任玉花回到房间发现母亲弓着腰往行李箱里塞被褥后颈上有道新鲜的抓痕。

外婆蹲在一旁把绣着小雏菊的手帕折成方块悄悄塞进她校服口袋。

“住校要听老师话。

”母亲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手指在行李箱拉链上打滑了好几次:“周末回来妈给你煮饺子。

”母亲挤出的笑比哭还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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