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云社爱情也许美好第183章 张九龄
张九龄死了。
死在了我们婚礼的前一天。
这个消息像一枚淬了冰的针精准地刺入我的太阳穴然后在颅内轰然炸开留下的不是灼热而是冻结一切的寒意。
世界的声音在那一刻被彻底抽离只剩下心脏在空荡的胸腔里一下又一下沉重而麻木地撞击着耳膜。
我怎么去的葬礼记忆已经模糊。
只记得那天铅云低垂细雨如织天地间挂着一幅灰蒙蒙的纱幕。
殡仪馆里弥漫着消毒水和花香混合的怪异气味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正中央的相框里是他穿着白衬衫、笑得阳光灿烂的照片。
那是我们确定关系那天我在海边给他拍的。
照片上的他眉眼温柔嘴角上扬仿佛随时会转过头来用他那特有的、带着点戏谑的语调叫我一声“傻瓜”。
可现在这笑容被禁锢在了冰冷的黑框里。
他的父母一对原本和蔼可亲、正满怀喜悦筹备儿子婚礼的老人仿佛一夜之间被抽走了脊梁佝偻着苍老了十岁。
他母亲看到我眼泪瞬间决堤紧紧抓着我的手那双手冰凉、颤抖布满老茧和皱纹。
她一遍遍地重复:“孩子对不起……对不起啊……是我们家九龄没福气……苦了你了……” 他父亲站在一旁眼圈通红嘴唇翕动最终也只是化作一声沉痛的叹息重重地拍着我的肩膀:“闺女以后……以后的路还长遇到合适的就……就别等了。
九龄他在下面也希望你好好的。
” 我再找一个? 我怎么能接受? 那声“好”字卡在喉咙里像一块棱角尖锐的石头磨得我生疼却无论如何也吐不出来。
我只是死死地盯着那张遗照仿佛要将他的影像从相纸上抠下来刻进灵魂里。
朝夕相处的爱人昨天还在电话里兴致勃勃地跟我讨论婚礼上要用什么颜色的手捧花说他已经试好了礼服帅得惊天动地一定要让我成为最幸福的新娘。
他的声音犹在耳畔带着温热的呼吸怎么转眼之间就变成了一捧灰躺在了那个小小的、精致的骨灰盒里? 他们说是意外。
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在去最后确认婚宴场地的路上。
连一句遗言都没有留下。
葬礼结束后我把自己锁在了我们原本准备用作新房的公寓里。
辞掉了那份前景不错的工作切断了与外界的大部分联系。
窗帘拉得严严实实不透一丝光亮。
白天和黑夜失去了界限时间在这里凝固、腐朽。
地板上散落着空了的啤酒罐吃了一半便当盒散发着馊味但我闻不到也感觉不到。
我像一具被抽走了灵魂的躯壳蜷缩在沙发角落或者直接躺在地板上一遍遍地翻看手机里的照片、聊天记录听他以前发给我的语音。
“今天加班给你点了外卖记得吃。
” “下雨了带伞没?没带就在公司等我我去接你。
” “喂笨蛋我想你了。
” 他的声音那么鲜活带着笑意每一个音节都像小锤子敲打在我已经麻木的神经上带来一阵尖锐的、真实的痛楚。
这痛楚让我确认我还活着也让我确认他确实不在了。
这种矛盾的撕扯几乎将我逼疯。
三个月九十多个日夜我就这样在自我放逐的黑暗里沉沦像一只被困在琥珀里的昆虫挣扎徒劳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悲伤的树脂一层层包裹、封存。
直到我最好的闺蜜林薇用备用钥匙闯了进来。
门被推开的那一刻刺眼的光线像一把利剑劈开黑暗我下意识地用手挡住眼睛久未见光的双眼一阵刺痛。
紧接着是林薇倒吸一口冷气的声音。
“我的天!苏晚!你还是个人吗?!” 她几乎是踩着满地的狼藉冲过来的一把扯开我裹在身上的毯子。
我闻到自己身上散发出的酸腐气味连自己都感到厌恶。
林薇看着我这副鬼样子又气又急眼圈瞬间就红了。
她不由分说地把我拽起来推进浴室打开花洒温热的水劈头盖脸地淋下来我才仿佛找回了一点对外界的感知。
她一边帮我冲洗一边带着哭腔骂我:“你想死是不是?为了个男人你连自己都不要了?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张九龄要是泉下有知他看到你这样他能安心吗?” 我任由她摆布一言不发。
安心?他怎么可能安心。
可是他又在哪里呢? 收拾完我林薇又开始手脚麻利地打扫一片狼藉的客厅。
当她清理到沙发角落时动作突然顿住了背影显得有些僵硬。
她沉默了几秒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似的转过身表情是前所未有的严肃和……一丝犹豫。
“晚晚”她声音很低带着一种不确定的试探“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我……我可能眼花了但是……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 我抬起头茫然地看着她。
她深吸一口气走到我面前蹲下来直视着我的眼睛:“昨天下午我陪一个客户去‘云巅会所’谈生意。
你知道的就是那个会员制非世家背景连门都进不去的地方。
我在门口等客户的时候……好像……好像看到了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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