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三国我郭嘉开局先续命第170章 神功初成
东风停在檐角像一把合上的刀。
屋内烛火燃尽只剩一枚红点伏在烛芯深处时明时灭仿佛心口里徘徊的一息。
郭嘉醒来。
不是从睡梦里醒而是从一场无声的坠落里醒。
他在黑暗中坠了很久坠过龙骨与河床坠过他自己亲手写下的术数与谎言直到一声细若蚊鸣的嘶嘶——像刀锋吻上冰面——在耳畔划出极细的一道白痕他才停住。
他坐起背脊紧贴古榆做的床栏。
四肢无创骨骼轻气息稳;胸腔里却空了一指宽空得能听见风走过肺叶时的轻响。
他垂眸看掌心皮理间隐隐有细金游丝像落日里薄雪将化未化的光泽。
是“金血”凝回骨窍后留下的痕。
昨夜的喧嚣已远那条在他识海翻腾的黑龙止歇在星图边缘仿佛一枚被收纳的棋子。
他明白——“神功”已成至少肉身与神魂之间结回了一枚能让他继续活下去的结。
“公子……”门外轻轻的叩声。
阿芷的嗓音沿着门缝进来带着夜雨后的潮气“小人熬的姜汤趁热……” 郭嘉道:“进。
” 阿芷悄悄推门脚步像落在素绢上的针。
她将汤盏搁在榆木几上抬眼看他眼眶泛红。
昨夜她守在外廊听见屋里传来像在河底深处敲鼓的闷响听见木栓轻颤听见他断断续续的喘息像雪上行军的人忘了呼吸。
她不敢敲门只能点了三柱安魂香任烟把自己熏得眼泪汪汪。
“再靠近些。
”郭嘉说。
阿芷欠身双手奉盏。
她看见一件有些奇异的事:白汽正从盏沿腾起像一群想飞回天上的小鱼可它们飞不高很快便在空中凝出细细的霜雾。
她眼睫一抖低声“啊”了一声。
一枚极轻的脆响在盏心里裂开。
汤面下涌动的姜丝像被看不见的线拽住忽然僵住不动。
白汽止住盏心垂下一轮薄冰像月亮在水里落下一层影。
阿芷忙要把盏收回手却被冷意刺得一颤。
她惊慌抬头才发觉并非汤冷而是屋内的温度在以肉眼可见的方式下坠——屏风的金箔起了微微的起伏罗帘收紧檐下的一滴雨珠凝在檐牙不落。
郭嘉与她的视线在冰面上映了一瞬。
那一瞬阿芷像看见了一个陌生人——面容仍是公子的面容眉眼仍是那样温润可瞳孔深处有一种很远的、极冷的寂静犹如天末在冬夜退回去的光。
他缓缓伸指在盏沿上一敲。
薄冰碎了声音似雪。
冰花沿着瓷壁退去一条缝里有水水里映出他手指间淡淡的金光。
他收回手将盏推回阿芷淡淡道:“我不喝。
” 阿芷小心翼翼:“可是大夫说您须得暖一暖气血昨夜折损太重……” “气血不在汤里。
”郭嘉垂眸像在与一个看不见的对手说话“它在心里。
昨日我熬掉了一半今日要把剩的一半用来想明白一件事。
” 他合上眼识海里星图缓缓铺展。
无数细白的线在黑夜里交织像千军万马在无声行军。
龙脉为弦星图为引——他亲手写下的术是他亲手建造的牢。
昨夜的最后一刻他看见那条黑龙俯身与他贴面而过冷得像不属于人间。
那时他以为自己赢了:神魂重铸金血归窍生机重续死局破开。
他用命换命用天换己像一个窃贼背着天道搬走了它仓库里最贵的一口箱子。
可箱盖打开里面空空。
“我窃来了一切”他以极轻的声线说像怕惊动什么“却发现……早已一无所有。
” 阿芷怔住不知如何接话。
她只见过从前那个公子:算无遗策进退有度眼里总有一线被他握住的光。
眼前这一位像一个在夜里走丢的病人站在路中央不知该往哪里。
他忽而笑了笑笑意像霜掠过石。
不是自嘲也不是放弃是一种极冷的清醒。
“阿芷笔墨。
” 她忙去取。
郭嘉撩起袍袖摊开纸落笔的姿势稳得像他还坐在文案之上替曹公分割河山。
笔锋行至半处忽然停住他抬眼望窗外。
天色刚要亮远市未起巷口的鸡也没叫。
安静到能听见墙缝里木与木的呼吸。
“公子?”阿芷小声唤。
“你怕么?” 阿芷一愣随即摇头。
她想了想认真道:“会怕。
但不是怕您。
怕……怕把您弄丢。
” 郭嘉看她。
那 pair 眼睛里没有术数只有一个普通人对另一个人的担心。
他忽生出一股极细的暖意从被霜封的心口处像火石上溅起的一点星。
暖意很快被寒意吞没却也让他记起一点东西:人。
不是龙不是星图是人是真正把他拽回来的绳。
“很好。
”他把那股暖意攥紧又把它藏起来“把门关好。
今日不见客。
” 门将阖上时外头一阵粗重的脚步声自巷口至。
脚步声像铁槛敲石带着一股无可回避的直率。
阿芷抬头窗纸上投下一团魁梧的影——那影子在门外立住沉默片刻替代敲门的是一声低沉的嗓音:“军师丞相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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