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三国我郭嘉开局先续命第6章 老兵的馈赠最后的希望
泥水像一层冷硬的皮贴在脸侧久了连表情也被冻住。
郭嘉侧卧在沟旁斜斜望见“袁”字旗的一撇一捺在暮风里起伏像一根金线把天与地缝成一页将合的书。
他以为自己就要顺着那道金线悄无声息地跌进黑洞。
就在意识即将滑落的瞬间一只手从泥里探来粗糙、带着草药与烟火的暖意扣住了他的臂弯将他拽回人间。
那手的主人鬓角一片灰白胡茬结冰背微驼却稳如桩。
老兵笑的时候嗓音像破风箱还是有股倔强的热:“小兄弟醒醒。
人在泥里睡着就醒不过来了。
” 郭嘉张了张嘴喉咙像被砂砾磨过只吐出两个字:“多谢。
” 他没再多说。
人情这东西欠得太多容易被命运拿去当利息。
老兵把他半拖半扶地拉离堑沟。
四周的人流像潮水因一面辔头撞上一副担子忽然鼓起一个漩涡又迅速散开。
有人在骂“让道”有人在吼“军令如山”还有远处铁匠铺落火星的“嘶嘶”声像冬日里不肯睡的虫鸣。
老兵身子一斜挡住一辆空车轮顺手又把郭嘉往人少处一带举重若轻。
“你以前也这么带过人?”郭嘉问。
“带过。
俺比你多活了二十年。
”老兵笑出些暖意“当年北地到渤海冬天天冷他手都冻裂了握不住刀俺就把皮手套给他。
第二天打仗他跑在前头刀像长在手上。
仗打完手套还俺眼睫毛上挂着霜。
”他顿了顿“那孩子后来没了。
”他一句话很轻落在风里像被雪消去的炭灰。
郭嘉垂眼。
他忽然明白了老兵嘴里所谓的“馈赠”多半不是刀是能握住刀的手;不是酒是能咽下粥的胃;不是大道理是天冷时递过来的一件衣裳。
一切都朴素到几乎不起眼真正需要时却能救命。
这些东西被一个个无名的人背着背到他们该去的地方很多时候是坟。
风大了一线旗影猎猎作响金线被拉直如一道亮剑。
他心底有另外一根更细的线。
昨夜“观星策”收束之时留了三句:一步之遥暂不跨;天堑可搭桥;桥料:令、脸、人。
他反复咀嚼像在舌下含着一枚苦杏仁——“令”是口令与凭令;“脸”是可借的名望或面子;“人”是能把门替你打开的人。
三者少一不可。
老兵似乎看出他的眼神不稳:“你往哪走?病卒营在那边。
” “往旗那边。
”郭嘉说。
“旗那边?那是牙门中军。
没个由头近不得。
”老兵迟疑“你有凭么?” 郭嘉摇头。
老兵沉默一息把斗篷朝他肩上一搭:“走吧。
先靠近再说。
”他像背着个新兵那样半拽半扶步子不急不缓很稳。
郭嘉调整呼吸从七步一息改成五步一息。
每五步他在心里默念一个字:活走见问生。
五个字像滚动的念珠循环不息带他跨出泥沼踩进人群。
他们从堑沟边穿过辎重道。
麻袋里是粗粮被风吹得沙沙响;木箱上印着“箭”字角上缠着新麻绳;一架折弩横在门槛边弩臂油光发黑。
每走过一处都能嗅到不同的气味:麻、油、铁、陈草药还有焦炭的苦香。
靠近中军的路更挤喊声更硬。
一个臂膀上缠白布的都伯伸手拦住他们:“干什么的?” “送他到旗下。
”老兵答。
都伯打量郭嘉视线从他发白的唇和衣角的泥冻上扫过最后停在他的眼睛上。
那眼睛里仍有一点点火像夜里快灭的炭星。
“没有凭令。
回去。
”他抬手要推。
老兵没退也没硬冲。
他从怀里摸出一块角落磨得发亮的竹牌上面刻着几个字已被手汗磨得模糊。
“老三营斥候李四。
” 都伯愣了愣眉角松了一线。
老兵说:“今儿口令‘柏’对‘松’。
” 都伯的手顿住了。
这个口令是午后才换的多数人此刻还没来得及在嘴上滚热。
他盯着老兵看了两息抬下巴算是默认。
老兵没趁势过去反倒低声道谢。
他懂规矩——借了“令”也不碰“脸”。
郭嘉心底那三个字就这样被点亮了一个。
“令”有了。
他们再往前离旗只剩二百步。
旗影之下是一道窄门。
门里是一个更安静的世界安静里夹着清清的兵刃摩擦声像有人在磨一枚将要问路的针。
“再往里就是牙门了。
”老兵放慢脚步“到这儿我要停下。
” “为何?”郭嘉问。
“规矩到了。
再往里得是能说上话的人带你。
”老兵挠挠后颈“俺这张脸不管用了。
”他说到“脸”字笑了一下像是开了个小玩笑。
“借我你的脸。
”郭嘉认真地回望他。
老兵也认真起来。
他低头从靴筒里掏出一截裹着油布的窄带打开是一片破旧的军牌和一缕褪色的系绳。
“这是当年那孩子还俺手套时顺手给俺扎的结。
他说打仗时这个结最不容易开。
俺一直没舍得解。
借你缠在袖口上。
”他仿佛怕郭嘉拒绝忙补了一句“不是凭证图个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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