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eepBlack深渊第122章 阿玉的炒粉
垃圾堆里与野狗争抢来的那点腐肉如同滴入干涸沙漠的一滴水瞬间便被极度匮乏的身体吸收殆尽留下的不是饱足而是更强烈的生理不适和一种深入骨髓的屈辱冰冷。
胃里那点东西不断翻腾混合着垃圾的恶臭几次让他冲到墙角干呕却只能吐出一点酸涩的胆汁。
饥饿并未远离反而变本加厉以一种更加清晰、更加折磨人的方式宣告着它的存在。
不仅仅是胃部的灼痛更是全身细胞都在尖叫着的匮乏感抽干了他的力气也让思维变得更加迟滞和混乱。
他需要真正的食物。
干净、能提供热量、能维持这具身体最基本运转的食物。
这个念头如同魔咒在他昏沉的脑海中不断回响。
他蜷缩在铁皮棺材的绝对黑暗里外面贫民窟的声浪中那些关于食物的气味变得异常尖锐——远处飘来的油炸香气、某家炖煮东西的浓郁味道、甚至是劣质食用油过热的油烟味……每一种都像一根针刺探着他脆弱的神经。
钱是没有的。
再去垃圾堆?想起那污秽的场景和与野兽无异的争夺一种近乎本能的排斥感涌上心头。
并非出于尊严(那东西早已被碾碎)而是出于一种更实际的恐惧——下一次他未必能抢赢或者吃下更脏的东西可能直接要了他的命。
那么只剩下最后一条路——交换。
用他仅剩的、还能称之为“物品”的东西去交换。
他的目光在绝对的黑暗中缓缓移向墙角。
那里除了那把他视若生命的手枪之外还有另一件东西——那柄从水鬼土匪尸体上得来的、粗糙却异常坚韧锋利的短刀。
刀柄缠绕的麻绳已被磨得发亮黝黑的刀身上甚至还有未能完全擦拭干净的血锈。
手枪绝不能动。
那是他最后的底牌是复仇和终极自保的唯一倚仗。
那么就只有这把短刀了。
一股强烈的不舍瞬间攫住了他。
这柄刀陪他度过了最黑暗的丛林和河流是他第一次主动反击的见证是他除了手枪外最熟悉的“伙伴”。
用它来交换一顿饭? 但冰冷的理智很快压倒了这丝情绪。
工具就是工具是用来达成目的的。
如果连生存都无法维持再好的工具也只是废铁。
下定决心后他不再犹豫。
他将短刀小心地插在腰后用衣服下摆盖好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那扇沉重的铁皮门。
白天的贫民窟依旧喧嚣而压抑。
他避开人流像一道阴影般穿梭在巷道中目光锐利地扫视着那些可能进行交易的地点。
他不能去正规的店铺也无法与黑市商人交易(那需要更多钱或门路)他需要一个更直接、更简单的交换对象。
他的脚步不知不觉间被空气中一股越来越浓郁的、带着锅气的食物香味所牵引。
那是一种炒制肉类、蔬菜和酱料混合的属于热食的、富有生命力的香气与垃圾堆的腐臭形成天壤之别。
他循着香味拐过几个弯在一个相对开阔些的、几条巷道交汇的小空地上看到了香气的来源。
一个简陋的炒粉摊。
摊子由一辆改装的手推车构成炉灶上架着一口巨大的黑铁锅锅气蒸腾。
一个看起来四十多岁、身材微胖、系着沾满油污围裙的女人正站在锅后忙碌着。
她动作麻利而精准——颠勺、翻炒、调味、装盘一气呵成。
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被她用胳膊随意地擦去。
她的面容带着常年的劳碌痕迹眼神却透着一种精明和韧劲一边炒粉一边还能眼观六路留意着摊前摊后的情况。
摊子前零星坐着几个食客大多是附近的苦力或小贩埋头狼吞虎咽。
摊子旁边支着两张矮桌和几个塑料凳油光锃亮。
陈默在远处阴影里停下脚步像一头观察猎物的狼冰冷地审视着。
他看见一个穿着稍体面些的男人过来女人脸上立刻堆起热情的笑容手脚麻利地多抓了一把豆芽炒好后恭敬地递过去。
他看见一个衣衫褴褛的老乞丐蹒跚着靠近眼巴巴地看着锅里的食物女人皱了皱眉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从旁边拿起一个有点破口的碗盛了一点锅里剩下的碎末和汤汁不耐烦地挥挥手让他快走。
他还看见——他的瞳孔微微收缩——那个叫猜察的混混带着两个跟班晃晃悠悠地走了过来。
女人(后来他知道她叫阿玉)脸上的笑容瞬间变得有些勉强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厌烦和恐惧。
猜察嬉皮笑脸地说了句什么伸手直接从摊位上抓起一块炸猪皮塞进嘴里咀嚼得啧啧有声。
阿玉没说什么只是默默加快了手上的动作很快炒好一份粉分量似乎比给别人的要足一些主动递了过去。
猜察接过盘子却没有立刻给钱而是又调笑了几句才慢悠悠地摸出几个硬币扔在摊位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似乎根本不够那份炒粉的价钱。
阿玉看着那几枚硬币嘴唇动了动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低下头继续翻炒锅里的东西直到猜察几人嬉笑着走远她才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将那几枚硬币收进围裙口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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