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eepBlack深渊第62章 更深的绝望
所谓的“水房”并非真正的水处理处而是这个柬埔寨园区对基础电诈区的称呼。
这里比缅北的办公区更加简陋和拥挤巨大的铁皮厂房内部没有隔断如同一个喧嚣的牲口棚。
热带的闷热空气混杂着上百人的汗臭、脚臭、廉价香烟味以及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凝滞在空气中几乎令人窒息。
陈默和其他几人被粗暴地推搡进来沉重的镣铐在水泥地上刮擦出刺耳的噪音引来了厂房内无数道麻木或好奇的目光。
这些目光的主人们同样面色蜡黄眼神空洞如同流水线上的零件机械地对着电脑或电话重复着诈骗话术。
他们的状态比缅北的“猪仔”更加萎靡许多人身上带着明显的新伤。
看守将他们扔给一个看起来像是小组长的人。
那小组长皮肤黝黑龇着一口被槟榔染黑的牙不耐烦地接过押送单扫了一眼尤其多看了几眼陈默和他身上那副显眼的镣铐。
“啧又来几个赔钱货。
”他嘟囔了一句随手将单子塞进口袋然后用一根脏兮兮的木棍指了指角落里几个空着的、极其破烂的工位“去那边!赶紧开工!今天每人最低五千美金业绩!完不成的没饭吃外加二十棍!” 没有欢迎没有“培训”甚至没有发放话术脚本。
只有一个冰冷到极点的数字指标和更加直白的惩罚警告。
陈默被一个看守推搡着拖着重镣哐当哐当地走向那个工位。
每走一步都引来周围一些“工友”麻木的注视那眼神里没有同情只有一种死寂的、物伤其类的漠然。
工位上只有一台布满油污的老旧电脑键盘上的字母早已磨损不清耳机破旧散发着前一个使用者留下的头油味。
没有私人物品没有水杯什么都没有。
他刚坐下甚至没来得及熟悉一下环境那个黑牙小组长就走了过来将一本几乎被翻烂、沾着不明污渍的简易话术本扔在他桌上。
“看什么看?赶紧打电话!照着念!今天五千!少一分饿一天打二十!”小组长恶狠狠地吼道唾沫星子几乎喷到陈默脸上。
他没有王经理那种虚伪的“激励”只有最赤裸的威胁。
陈默低下头翻开那本脏污的话术本。
内容比缅北的更加粗糙直白充满了露骨的威胁和利诱针对的目标也似乎更加底层诈骗金额虽小但要求成功率更高节奏更快。
他刚戴上耳机试图调整一下呼吸就听到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和求饶! “组长!再给我一次机会!我马上就能骗到一个了!求求你!啊——!” 他抬眼看去。
只见一个瘦弱的年轻人被从工位上拖出来黑牙小组长面无表情手里的橡胶棍没头没脑地狠狠抽打下去!棍棍到肉发出令人心悸的闷响。
年轻人在地上翻滚哀嚎但周围的“工友”们几乎无人抬头只是敲击键盘的速度下意识地加快了一些脸上带着更深的恐惧。
“废物!一上午了一个单子都没有!浪费电费!”小组长一边打一边骂直到那年轻人蜷缩在地上只剩下微弱的呻吟才停下手对旁边看守挥挥手“拖到太阳底下晒着!今天没他的饭!” 整个过程粗暴、迅速没有任何缓冲和“教育”仿佛只是在处理一件故障的机器。
陈默的心沉了下去。
他明白了。
这里没有缅北那套“养猪-杀猪”的相对长期策略也没有王经理那种“绩效管理”的虚伪外衣。
这里奉行的是最极致的、最短视的“竭泽而渔”。
规则简单到残酷:立刻产出立刻见钱。
没有产出立刻惩罚。
暴力是这里唯一的沟通语言唯一的管理方式唯一的生存法则。
这里的成本似乎更低人员消耗更快更像一个真正的、快速周转的屠宰流水线。
人命的价值被压缩到了极致甚至连“驯化”的过程都省略了不听话、没用的就直接“处理”掉反正总有新的“货物”源源不断从各地运来。
他深吸一口那污浊的空气强迫自己集中精神开始拨打电话。
沉重的镣铐让他行动极其不便手腕的伤口在摩擦下再次渗出血迹沾污了键盘。
业绩指标像一把刀悬在头顶。
他知道在这里任何解释、任何求饶都是徒劳的。
完不成指标等待他的绝不仅仅是饿饭那么简单。
颂恩那句“看看是块硬骨头还是没脑子的蠢货”的话意味着他正处于更危险的观察期。
他利用在缅北积累的“经验”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可信快速筛选着潜在目标。
但这里的名单质量似乎更差环境也更加嘈杂干扰效率极低。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周围的键盘敲击声、偶尔成功的虚假欢呼声、更多的是被打骂的惨叫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幅令人神经高度紧张的恐怖画卷。
午餐时间到了。
有业绩的人被允许排队去领一碗稀得像水一样的米粥和一小块发霉的面包。
没有业绩的人包括刚才那个被打的年轻人只能眼睁睁看着吞咽着口水眼神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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