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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epBlack深渊第34章 老胡的经验

食堂里那场因打翻饭盆而引发的残酷惩罚像一场冰冷的风暴席卷了整个用餐区域也彻底冻结了陈默最后一丝残存的温度。

他几乎是凭借着本能机械地吞咽完了盆里那点少得可怜、令人作呕的食物连同那个能硌掉牙的硬窝头仿佛吃下去的不是粮食而是冰冷的铁块和沙子沉重地坠在胃里带来持续的不适和灼烧感。

返回宿舍的路同样沉默而压抑。

没有人交谈每个人都低着头步履沉重像是被抽空了魂灵。

阿龙是被同组的人半搀半拖回去的他的脸色在昏暗灯光下白得吓人每一次迈步都伴随着压抑的抽气声。

再次回到那间充斥着恶臭、拥挤不堪的牢笼。

铁门在身后哐当锁死将外界(如果那也能算外界的话)的一切隔绝。

但食堂里那个年轻人像狗一样舔舐地上污渍的画面以及被打手殴打的惨叫声却如同鬼魅般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熄灯铃很快响起。

唯一那盏昏黄的灯泡熄灭宿舍陷入一片彻底的黑暗。

只有窗外高墙上探照灯的光束偶尔扫过在墙壁和天花板上投下短暂而诡异移动的光斑。

黑暗并没有带来宁静反而放大了各种声音:此起彼伏的鼾声、磨牙声、梦呓声、因伤痛或噩梦发出的呻吟啜泣声、还有那无处不在的、压抑到极致的沉重呼吸声。

各种体味、药味和霉味在闷热的空气中混合发酵更加浓烈刺鼻。

陈默僵硬地躺在通铺上身体紧挨着旁边一个同样骨瘦如柴、散发着汗臭的陌生人。

他睁大眼睛望着漆黑的天花板毫无睡意。

胃里的不适身体的疲惫心灵的巨大创伤以及那种深入骨髓的恐惧和绝望像无数只蚂蚁啃噬着他的神经。

白天的画面一幕幕在眼前闪回:阿泰的冷酷、王经理的笑里藏刀、老狗的粗暴、第一个电话里的怒骂、馊水般的食物、那个被打翻的饭盆和舔地的身影…这一切交织成一张巨大的、冰冷的网将他越缠越紧几乎要窒息。

他该怎么办? 继续这样下去每天重复着诈骗吃着猪食承受着毒打和羞辱直到某一天因为“毫无价值”而被“处理掉”? 还是… 一个危险的、几乎不敢去触碰的念头如同黑暗中的幽火在他心底最深处微弱地闪烁了一下——逃跑? 但这个念头刚一升起就被阿泰那冰冷的声音无情扑灭:“抓回来的下场…剁手跺脚…挖肝掏心…后山埋着…” 他猛地打了个寒颤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发抖。

就在这时他旁边那个一直沉默躺着的老胡似乎轻轻动了一下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悠长而疲惫的叹息。

这声叹息不像是在睡觉更像是一个清醒着的人对无边黑暗和绝望的无声控诉。

陈默的心脏猛地一跳。

一种强烈的、想要抓住点什么、询问点什么的冲动促使他几乎是屏住呼吸用尽全力才从干涩的喉咙里挤出极其微弱的、如同气流般的声音: “胡…胡叔…?” 声音轻得连他自己都几乎听不见。

但旁边的人影明显僵了一下。

过了好几秒就在陈默以为对方没听见或者不想理会时老胡那沙哑干涩、如同砂纸摩擦般的声音同样极其低微地响了起来带着浓浓的疲惫和麻木: “……嗯。

” 他果然没睡。

陈默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尽管这根稻草本身也早已腐朽不堪。

他鼓起勇气用气声继续问道声音里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这里……一直……都这样吗?……我们……真的能……赎身……出去吗?” 问题问出口他才意识到自己的天真和愚蠢。

王经理画的大饼在经历了这一天的现实后显得如此可笑而虚幻。

黑暗中老胡似乎发出了一声极其轻微的、带着讥诮意味的嗤笑但那笑声很快化为更深的疲惫。

“出去?”他的声音低得如同耳语却字字冰冷砸在陈默心上“别做梦了。

” 三个字彻底粉碎了陈默最后一点不切实际的幻想。

“那…那怎么办?”陈默的声音带上了绝望的哭腔“难道…就一直…直到…” “死”字他不敢说出口。

老胡沉默了片刻似乎在组织语言或者只是在积蓄说话的力气。

探照灯的光斑又一次扫过短暂地照亮了他浑浊无神、布满皱纹的侧脸。

“听着小子。

”老胡的声音更加低沉几乎贴着陈默的耳朵确保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我比你早来一年多。

见过的比你吃的馊饭还多。

想在这里喘口气就得记住几条。

” 他的语气没有任何情绪起伏像是在陈述某种自然法则。

“第一把你那点良心那点道德那点不好意思全都他妈喂狗!”老胡的声音带着一种残酷的冷静“那玩意儿在这里屁用没有只会害死你!你骗不到钱你就得挨饿挨打最后死得像条野狗!那些电话那头的人是死是活关你屁事?你可怜他们谁可怜你?你爹你娘谁可怜?”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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