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受伤转业再上抗美援朝第94章 逃命
等来的却是县里干部送来的冰冷木牌——烈士证明和那张轻飘飘又重逾千斤的抚恤凭证。
婆婆一口气没上来撒手人寰。
如今这150万的抚恤金竟成了催命的符咒引来了这群披着人皮的豺狼! 这150万足够买下村东头老张家那5亩上好的水浇地或者盖上三间亮堂的青砖大瓦房! 而村里壮劳力累死累活干一年刨去吃喝能攒下三五万块就是好年景了。
这无异于一座金山! 足够李有福这样的人娶上十几房媳妇!而她所知堂堂县长一月薪俸也不过12万! 也只有自己拿了抚恤凭证才能到县里的信用社领取抚恤金。
夜半三更祠堂死寂。
寒风在窗棂缝隙间呼啸穿行发出鬼哭般的尖啸。
王贵芹借着破窗外漏进的惨淡月光凝视着怀中因疲惫和惊吓终于昏睡过去的儿女一股混杂着母性决绝的求生之火在绝望的灰烬里猛地窜起。
她不能死在这里!孩子不能毁在这里!她要回娘家找爹娘帮忙对爹娘大哥一定会帮自己的! 她强抑住粗重的呼吸目光在黑暗的厢房里逡巡最终落在墙角那张布满蛛网、散发着腐朽气味的破旧木床上。
她轻轻放下孩子蹑手蹑脚地走过去掀开破烂的草席。
借着月光她发现床板与下方支撑的床架之间因长年虫蛀和潮湿赫然裂开了一道半指宽的缝隙!一个念头闪过! 她咬紧牙关小心翼翼将狗蛋唤醒让孩子瘦弱的手臂紧紧勾住一根相对完好的床柱。
她自己则和迷迷糊糊醒来的丫丫一起死死抓住另一侧的床架边缘屏住呼吸用尽全身力气猛地向下一压! 嘎吱——!腐朽的榫卯结构发出一声令人牙酸的呻吟在死寂的夜里格外刺耳! 母女三人瞬间僵住心脏几乎跳出喉咙侧耳倾听屋外的动静。
只有风声呜咽。
成了! 她们再次合力将全身的重量压向那虫蛀脆弱处用尽吃奶的力气摇晃、下压! 终于“咔嚓”一声脆响!一根碗口粗的床腿从根部断裂开来! 王贵芹抓起那根断裂的木刺摸到紧闭的门边。
门缝里吝啬地月光透进来。
她将木刺尖端小心翼翼地插入门闩与门框之间的缝隙感受着里面那根门闩的每一次移动。
每一次撬动都伴随着心脏在胸腔里疯狂的撞击。
时间在极度的紧张中仿佛凝固。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片刻门闩内部终于传来一声轻微的、几乎细不可闻的“咔哒”声! 门开了! 冰冷的夜风猛地灌入激得王贵芹一个哆嗦。
她没有任何犹豫甚至来不及感受劫后余生的庆幸 一把抱起还在迷糊揉眼的丫丫另一只手死死攥住狗蛋冰冷的小手像离弦之箭般冲出这间活死人墓头也不回地扑入祠堂外浓得化不开的黑暗之中。
她没有选择通往可能有灯火和人烟的镇上的大路而是凭着骨子里对危险的直觉和记忆拖着两个孩子一头扎进了村后那片连白天都少有人迹的乱葬岗。
丛生的荆棘和带刺的灌木疯狂撕扯着她们的衣裳和皮肉留下血痕。
脚下是松软的腐土和硌人的碎骨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腥气和若有似无的尸骸腐朽味。
不知名的夜枭在枯枝上发出凄厉的啼叫每一次都吓得丫丫把脸死死埋进她的颈窝狗蛋的手心冰冷湿滑全是冷汗。
王贵芹浑然不觉心中只有一个燃烧的念头在支撑着她摇摇欲坠的身体:逃出去!逃回小王庄!逃回娘家! ………… 小王庄王老栓家的破木门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被一阵虚弱又急促的拍打声惊醒。
王老栓这个一辈子与石头打交道、沉默寡言如脚下磐石的老石匠披衣下炕疑惑地拉开门闩。
门外的情景让他浑浊的老眼瞬间瞪得滚圆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女儿王贵芹头发散乱如草脸上交错着血痕和污泥身上的粗布衣裳被荆棘扯成了布条露出底下同样布满血痕的皮肉。
她怀里抱着几乎昏睡过去的丫丫旁边站着同样泥猴般、瑟瑟发抖的狗蛋。
“爹……”王贵芹只来得及发出这一个破碎的音节积压的恐惧、屈辱和一路奔逃的绝望瞬间决堤整个人如同抽去了骨头般瘫软下去。
王老栓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女儿和外孙将他们拖进屋里。
昏黄的油灯下听着女儿断断续续、泣不成声的哭诉——祠堂威逼、囚禁辱骂、抢夺抚恤、殴打孩子、视她们为“外姓”肆意欺凌践踏…… 王老栓那张饱经风霜、沟壑纵横的脸先是涨得通红继而变得铁青最后化为一片骇人的死灰。
他那双常年握着凿子、布满厚茧的手此刻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指关节捏得咯咯作响。
浑浊的老眼里先是难以置信的惊痛继而燃起熊熊的、要将一切都焚毁的怒火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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