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石头成长记第106章 暖冬迷踪
年夜饭的蒸汽氤氲中一种难以言喻的暖意也在王石安和楚薇之间悄然流淌。
接下来的几天假期这种默契与日俱增。
王石安依旧早起到招待所附近的公园跑步但步伐不再像过去那样只为保持体能而透着孤寂的规律性。
怀里揣着的旧手机偶尔会震动一下屏幕亮起是楚薇发来的信息。
有时是一张窗外初绽的梅花照片配文“春天好像要来了”; 有时是简单一句“早餐吃了吗?便利店三明治今天有折扣”。
他会停下脚步认真回复嘴角不自觉地带上一丝弧度。
离开一会彼此的生活细节就成了不自觉的牵挂。
楚薇则发现自己习惯于在查阅资料间隙望向窗外那个王石安可能出现的方向。
她会留意冰箱里食物的存量计算着他下次来的时间。
一次王石安因协助刘队分析一份临时传来的数据比约定时间晚到了两小时。
楚薇坐在沙发上书页许久未曾翻动直到门铃响起她几乎是瞬间弹起去开门看到门外略带歉意的王石安时悬着的心才安然落下那种失而复得般的安心感让她清晰意识到某种情感已悄然扎根。
他们一起逛了几乎空无一人的深港市图书馆在满是尘埃的旧报刊合订本区域试图寻找与赵三毛早年相关的蛛丝马迹; 也曾在黄昏时分沿着冷清的海岸线散步海风凛冽但并肩而行时衣袖偶尔的摩擦却带来真实的暖意。
话题不再仅限于案件偶尔会谈及各自的过去王石安会说起部队里枯燥却充满兄弟情谊的日子楚薇则会分享采访中遇到的形形色色的人和事。
信任和依赖在无声处悄然滋长。
正月初七年关的喜庆气氛尚未完全散去深港市如同一个慵懒醒来的巨人街道上的行人和车辆依旧稀疏。
王石安、楚薇和刘队长三方的工作却已紧锣密鼓地重新启动。
楚薇利用其记者身份和数据库权限筛查了年前通往各地的车站、机场、码头特别是特区香市的交通枢纽记录发现的关键线索令人沮丧。
与此同时在市公安局的指挥中心刘队长看着技术部门提供的另一份报告眉头紧锁。
报告显示在腊月二十八前后深港市沿海几个非法渔船码头和小型货运码头出现了几起异常的夜间活动有迹象表明有人支付重金通过这类非正规渠道偷渡出境。
“他应该没那么傻。
”刘队长指着地图上的海岸线说道:“坐火车、飞机都需要查验身份目标太大。
赵三毛这种老江湖肯定会选择更隐蔽的路子——走水路。
” 王石安收到刘队长的消息心沉了下去。
如果赵三毛真的选择了偷渡茫茫大海追踪的难度将呈几何级数增加。
最重要的是望祖到底有没有被赵三毛挟持。
事实正如刘队长所料。
深港市东部一处远离主航道、废弃多年的小渔港。
海风腥咸浪涛拍打着布满苔藓的礁石空气中弥漫着鱼腥和腐烂木头的味道。
赵三毛(山猫)没有出现在任何火车站。
他穿着一件毫不起眼的深色工装背着一个普通的帆布包像是一个夜归的渔民潜伏在防波堤的阴影里。
他舍弃了大部分行李只带了现金、几部加密的一次性手机和伪造的证件。
一辆没有开大灯的小渔船如同幽灵般缓缓靠岸。
船老大是个面色黝黑、眼神警惕的中年汉子低声对上了暗号:“猫哥?” “嗯快开船。
”赵三毛压低声音敏捷地跳上摇晃的船板。
“风浪有点大走‘东线’绕远一点但安全。
”船老大说着启动了马力不大的柴油发动机渔船发出沉闷的“突突”声驶入了漆黑的夜海。
他们所选的“东线”是历史上逃港者常用的路线之一即从大鹏湾一带出发绕过警戒相对稀疏的海域前往香市东北部的吉澳、塔门等离岛区域再设法进入市区。
这条路线上世纪广为流传如今虽已式微但赵三毛利用其本地经验和残余的地下网络成功找到了这条“老路”。
渔船在风浪中颠簸赵三毛蜷缩在狭小的船舱里忍受着晕船带来的恶心。
他想起自己就像是象棋里“卒”字一样踏上这条不归路借用象棋术语意味着过河卒子没有回头路。
海上的每一分钟都充满风险不仅要躲避可能的海上巡逻队还要面对恶劣的海况。
他曾听说不少逃港者就因为算错潮汐或遭遇风浪而葬身大海。
几小时后渔船在香市东北部一处人迹罕至的海滩附近浅水区停下。
赵三毛涉水上岸迅速消失在岸边的红树林中。
红光厂窝点的暴露和警方的紧逼让他意识到内地再无他的容身之处。
他需要的不是藏匿而是彻底消失。
他对黄毛这类小角色的结局毫不在意这些人本就是可以随时舍弃的棋子。
他真正的计划远比“弃卒保车”更宏大:以香港为跳板远走高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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